【撒母耳记上】01. 撒母耳记上下的引论(庄亚伦 牧师)


 

「撒母耳记」是以色列人按照他们的传统,给我们所要研究的这卷书起的名称。以色列人有一个习惯,以书中重要人物之名作为该书书名。

撒母耳这个人,虽然只在撒母耳记上的前半段出现,但他不仅是以色列王国的开国功臣,膏立了以色列历史上的两个君王--扫罗和大卫,也是领导以色列人,从士师时代松散的支派同盟,经历非利士人的危机,转型成为君王制的王国之领袖。在神权政体之下,神会在必要时借着他的灵设立作领袖的人;然而,建立了王朝的君主政体之后,王位的继承人早就已经从军王的众子中指定好了。对以色列人而言,这发展似乎是全然令人满意的:一个君王将会按照某种合理的政策来管理以色列人的生活,取代个别支派零星的行动,组织国家的机关、训练常备军队,使以色列人能够打败那些虎视眈眈的邻邦。这些邻邦经常掠夺他们的庄稼,并威胁要占据以色列人的土地。所以我们觉得这卷书以撒母耳的名字为本书的书名是很合适的。撒母耳记原来只是一卷书并没有分上下卷。

马索拉文士译本在撒母耳记上第二十八章24节加上一句旁注:「按总节数计,本节是全书的一半。」在撒母耳记下最后一节结束时,也加上另外一个旁注:「全书共计1506节」证明他们所说的「全书」,包括了撒母耳记上下。马索拉是主后第五世纪起,一群专门负责抄写圣经的文士。他们发明这种方法,在每卷书结束时,注明该书的总节数,在全书中间一节,也加以注明,这样,即使漏抄一节,立刻就可发现。由这群文士所抄写的圣经就叫马索拉经文(Masoretic Text以下简称MT)。今天我们的希伯来文抄本,绝大部分是出自他们的手。

「他勒目」(Talmud,搜集并记录犹太人古律法和古代遗传的法典,主后400年作品的耶路撒冷他勒目,和主后600年作品的巴比伦他勒目)每次提到撒母耳记,皆以其为一卷书。古教会历史家该撒利亚的优西比乌(Eusebiu,of Caesarea),在他的著作《教会历史》也清楚指出,撒母耳记原为一卷书。耶柔米(Jerome)在他所译的「通俗拉丁文译本」(Vulgate,又译作武加大译本的序言中,亦指出撒母耳记上下原为一卷。

把撒母耳记分为上下卷,是由主前第二、三世纪时所翻译的七十士译本(Septuagint,以下简称LXX)开始的。LXX如此分法,可能是出自实际的考虑。原来古时书写的材料,只有皮卷或蒲草纸,每张皮卷或蒲纸长度都有限。而有些圣经书卷篇幅甚长,全部写在一张皮卷中有其困难。所以才把那些较长的经卷分成上下卷,如列王纪上、列王纪下,历代志上、历代志下。

分卷的根据,除了篇幅的长短外,可能也考虑到古希伯来人的传统。申命记以摩西之死结束;约书亚记以约书亚之死结束;很自然的,撒母耳记上就以以色列人第一个君王扫罗之死作终结。这样的分法,使得撒母耳之名在撒母耳记下从未出现,却仍以他的名字为书名。

撒母耳记并不像其他圣经的书卷能吸引读者的兴趣。这卷书没有像创世记般对世界开初的叙述,没有像启示录对末日的预言,没有像福音书对耶稣生平的描述,也没有像罗马书的崇高教义。但是,它对于历史,对于圣经教义和对于信心的操练,却自有其本身的非凡意义。这卷书包括了不少主日学学生甚至整个社会都耳熟能详的故事。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没有撒母耳记作为连系历史的线索,旧约圣经或以色列史都将无从理解。撒母耳记把士师时代至以色列王朝统治期间的过渡期面貌勾画了出来,描摹了扫罗王在位的时期和大卫的历险记。它更特别谈到大卫如何建立以色列国,并以耶路撒冷为首都。这段历史的影响,流传至今。

从圣经教义来看,这卷书谈到许多属灵的事情:关于祂的圣洁,祂相对其他神明的优越,祂对跟随者所要求的是绝对服从的要求,以及祂对罪的审判。然而,它更特地叙述到大卫的约(撒下七)。这约和亚伯拉罕的约(创十二1~3;十三14~17;十五4~21;十七15~19)一同为末日的秩序提供了基础。神特别向大卫应许了一个永远的国,一个永远的宝座,他的子孙也永远得掌王位。这个伟大的应许,只有在大卫的后裔,弥赛亚耶稣身上才得到应验。祂要在圣山中坐在大卫的宝座上永远作王(参较诗二)。

从信心的操练来看,撒母耳记有许多人物的生命都提供了无数属灵和实用智慧的功课。这些人物,包括圣经中的主要角色,如撒母耳、扫罗、大卫等,也包括了其他许多鲜为人知的圣经人物。这些自传式的叙述,并非单是娱乐性丰富的感人故事,它们更是对一些应避免或应仿效的行为态度的描述。

撒母耳记里面的故事很多都具有深远的意义。大卫打败歌利亚的故事,早已成了历史传说的一部分,而他与拔示巴犯奸淫的事情,也成了圣经记载中出名的罪行之一。他以竖琴平静扫罗王不安的情绪一事,亦成了广为人知的音乐治疗范例,这也是他作为音乐家的一个明显的例子。押沙龙的长发和他对大卫最终失败的反叛,给「忤逆」赋予了一个熟悉的例子。而撒母耳从出生起便被父母把他奉献归主,在年幼时得闻神的呼召,要他终生事奉的动听故事,令很多主日学的孩子迈向一生事主的道路。至于非利士人把约柜掳走的故事,正是信仰形式主义会带来信仰危机的一个例子。

 

撒母耳记上、下

【名称、作者和写作年代】

撒母耳记上、下的名称来自那位被神使用,要在以色列中建立王位的人。撒母耳记上的前部分叙述中,撒母耳是最突出的人物。他在领导以色列民族从士师时期过渡至君主时期中,担当了重要的角色,因此,用他的名字为书卷命名是合理的。

然而,这类书卷并不经常如此以人物来命名,书中的内容原不是分为两卷。据知,最先把撒母耳记的资料分为两卷的,是七十士译本(主前三世纪的旧约希腊文译本)的译者(他们亦把列王纪的资料作了类似的分卷)。这些书卷的希伯来文特征在于所用的符号只有辅音,没有元音。当翻译为希腊文,就需要使用包含元音和辅音的符号,因此大大增加了手稿的篇幅。撒母耳记和列王纪都分割为两书(两卷),取代单是保留一卷,究其原因,可能是考虑到古卷的长度。七十士译本的译者认识到撒母耳记和列王纪中内容的连贯和重点,将现今为人所知的撒母耳记上及下定为「王国记卷一和卷二」,以及把现今的列王纪上及下定为「王国记卷三和卷四」。武加大拉丁译本(圣经的拉丁文译本,由耶柔米在主后四世纪末执笔)把七十士译本的书卷名称稍作修改,名为「列王纪一、二、三、四」。这些书卷名称在中世纪期间一直沿用,直至主后十六世纪,复原派改革家取得犹太拉比传统的同意,修改成现今的书名。然而改革家保留了这两书卷的分法,现代英语译本也采用之。
虽然撒母耳在这书卷的前部分很是突出,英语译本也以他命名,但他显然不是撒母耳记上、下全书的作者。撒母耳记上二十五章1节记载了撒母耳的离世,比大卫继承扫罗为王的时间还早。假如作者不是撒母耳,那么是谁写成撒母耳记上、下呢?根据历代志上二十九章29节的叙述,有人提出撰写这书卷前部分的是撒母耳,而他的作品后来由先知拿单和迦得的著作所补充。其他人则认为作者应是大卫时代的人,例如亚希玛斯(撒下十五27、36;十七17)、户筛(十五32;十六16),或撒布得(王上四5)。这些人可能曾接触撒母耳、拿单和迦得的著作,并其他关于扫罗和大卫的生平及为王的资料(例:撒下一18,雅煞珥书)。然而从现有的证据看来,谁是真正的作者还未能确定。无论谁是作者,他显然生于所罗门死后和主前930年王国分裂之后(参撒上十一8;十七52;十八16,撒下五5;二十四1~9的「犹大中的以色列」;和撒上二十七6的「犹大王」)。

 

【写作目的和神学教导】

将撒母耳记上、下的记述连于一起的主题是君王和约。虽然作者从未明确指出他写这书的目的,但从其内容可反映出作者描述这时期的以色列历史,是要藉此证明百姓要求立王是对约的否定;撒母耳所设立的王位是与约相容的;扫罗作王所行的不能符合约的理想;以及大卫所实践的王权虽不算完美,但却是立约之王的理想代表。

关于以色列中立王的叙述(撒上八至十二章),常被指是互相矛盾,因为有些地方似乎提到以色列不适合立王,有些地方却似乎认为立王是神对祂子民的心意。撒母耳记上十二章为此局面提出指正,那时撒母耳按立扫罗为以色列第一个王,并在定立新约的典礼中,重新确立对神的忠心。这里清楚可见,立王对以色列而言并不为错;神愿意以色列有王,但以色列所渴望膏立为王的人(像周围列国一样)和她想要有王的理由(给予百姓安全感,并带领国家在战争中得胜),都牵涉对神终极主权的抗拒。撒母耳解明君王在以色列中的角色,并在一个仪式上把扫罗向百姓引介,同时,重新确立对神的忠心。以色列当初建立的君主制度模式,与约相符。以色列的君王,正如任何别的国民一样,都受制于耶和华的律法和先知的话语。从这个观点看来,作者描写扫罗的统治不合乎约的要求,而大卫的统治虽未臻完善,却反映出约的理想。
当考虑到圣经中的王明显是与盼望弥赛亚的兴起有关,那就必要了解与制度的始源有关的环境和观念。在撒母耳记上、下,首次用了「耶和华的受膏者」这话,从而可在撒母耳记中找出弥赛亚思想的根源。

撒母耳记上、下记载了救赎历史中最少两个重要的演变。首先是记述大卫征服应许之地,使神起初给予亚伯拉罕和其后代的应许,得到初步的应验。在大卫的年代,以色列蒙应许,得以把边境从埃及地伸展至幼发拉底河。第二件对圣经余下部分产生重大意义的事件,是大卫选择耶路撒冷为以色列的政治和宗教中心。因此,撒母耳记上、下的记述,成为其后大部分圣经启示和救赎历史的基础。

第三我们在这些人身上所看见的,正是我们所经历的真实生活。「圣经作者塑造人物经常突出其复杂的个性,有时则写其迷人之处,却总强调其坚决一贯的个性,因为人类就是在顽固的个性中,或遇见神或忽略神,或响应他,或拒绝祂。」从这些真实的生命历史中,常常能够扣紧人的心弦,例如从大卫蒙神悦纳,而扫罗却被神所拒绝,都可以从这两卷书里面找到他们为何被神悦纳或拒绝的原因。在以色列作王与周围国家中作王是截然不同,扫罗不了解这差异,他怨恨撒母耳的干预;然而,大卫却明白这点--耶和华他的神乃是权柄的中心,所以他甘愿顺服先知的话语,虽然在世人的眼中,此举必然会削弱自己的权柄,这就是扫罗与大卫最大的区别:合神心意的人顺服神的话语,顺服神的先知,尽管他有许多明显的过失和失败,却仍得着接纳与赦免,扫罗固执地依恋君王的权利,却失去了神为他设立的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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