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文学研究】17. 启示录中的教会–给以弗所教会的书信(罗门 牧师)

 

在节目中所要和你分享的题目是:启示录中的教会给以弗所教会的书信[1]

「你要写信给以弗所教会的使者,说:『那右手拿着七星、在七个金灯台中间行走的,说:我知道你的行为、劳碌、忍耐,也知道你不能容忍恶人。你也曾试验那自称为使徒却不是使徒的,看出他们是假的来。你也能忍耐,曾为我的名劳苦,并不乏倦。然而有一件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你把起初的爱心离弃了。所以,应当回想你是从那里坠落的,并要悔改,行起初所行的事。你若不悔改,我就临到你那里,把你的灯台从原处挪去。然而你还有一件可取的事,就是你恨恶尼哥拉一党人的行为,这也是我所恨恶的。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得胜的,我必将神乐园中生命树的果子赐给他吃。』」(启二1~7)

以弗所位于小亚细亚的海岸,是当时亚西亚省的首府,也就是今天土耳其的一部分;当保罗第三次旅行布道时在这里建立教会(当时大约主后53~57年,使徒行传十九章到二十章中有提到这段历史),但在第一世纪末的时候这个教会已成长到略有规模的教会。过去因为有提摩太、使徒约翰和耶稣的母亲马利亚都待过以弗所,特别是主后七十年耶路撒冷被毁以后,在以弗所的教会更是取代耶路撒冷教会的地位。所以启示录给七个教会的书信,以弗所教会排列第一,就不难想象了。

以弗所本身也是地中海的一个通商口岸,她把内地小亚细亚东部的货品集中于此(集散地),一方面她是陆路的终点站,另一方面是海运的起点站,也是希腊的通商殖民地。从内地运来的货物装上船驶向希腊、西班牙及其它各地。另外一方面,也将从西方运来的货物在这里卸下,经由陆路从以弗所运往亚细亚的内地。

保罗在以弗所事奉前后大约三年的时间(徒二十31),这个城市原本是以女神亚底米为主要的敬拜对象,希腊女神亚底米(黛安纳Diana,月亮女神)的庙富丽堂皇,宏伟绝伦,乃是当时世界七大奇观之一[2]。但主的道却在这里”大大兴旺”,甚至众人将行邪术的书焚烧五万多块钱(徒十九19)。

以弗所教会的优点或盲点

启示录所提到这时的以弗所教会正面临一个危机就是以工作代替爱神,以护卫真道代替爱人,就是所谓的[3]「以弗所症候群」,换句话说,这是一间正走向律法主义的教会。不单是第一世纪的教会会走向律法主义,连今天的教会也可能落入同样的陷阱中。一个落入律法主义的教会可以仍然保留教会外在形式的运作,例如为主的名劳碌、忍耐作工、不能容忍邪恶的人、在真理上具有辨认真假的能力(真假使徒的教导)、也能抗拒尼哥拉一党人的行为(这些人的行为比较崇尚自由主义,特别在道德上采取放纵的态度,连别迦摩教会也受到这个风气的影响,参启二15)。但是律法主义的教会是主的敌人,为甚么呢?有以下几点说明:

(1) 律法主义会敌挡主的恩典:一个落入律法主义的教会是看重行为过于恩典的教会。基督徒的好行为很重要,但好行为却不是换取恩典的条件,因为恩典是无法用行为来赚取的。我们已经知道以弗所教会有许多好行为,如主所说:「我知道你的许多行为」(直译),而且从经文看来这些都是好行为,但可惜这个教会缺乏爱,爱是一种恩典。因此一个律法主义的教会将抗拒主的恩典,法利赛人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他不仅自认为不需要恩典,他反而时常以自己的行为来控告别人和论断别人的是非。也因为拒绝恩典,所以他的思想将会越来越僵化,用许多的观念或传统,把自己绑住,同时也不容许别人有自由。

(2) 律法主义会建立自己的权威:律法主义最终不是高举主自己,而是高举自己的教会、自己的教主、自己的教义、自己的组织,它最终不是以主为权威,而是以自己为权威,所以中世纪所提出来的教皇无误论,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凡是与这个权威有所抵触的,必然受到严厉的审判,甚至有所谓宗教裁判所的出现,一些翻译圣经的基督徒或进行宗教改革的基督徒,不是被杀就是遭遇到很大的迫害。当我们以圣经为权威、以主耶稣为权威,不是用来挟制人,而是用来造就人,「主赐给我们权柄,是要造就你们,并不是要败坏你们」(林后十8;十三10),但是走律法主义的教会,恰好相反,它会以自己的权威进行审判、控告、定罪,甚至毁坏一个人的信仰也在所不惜。

律法主义的教会,在人看来这是一间不错的教会,因为在面对外在艰困的环境时,他们为主的缘故,可以忍耐到底,甚至在传福音布道的事工、宣教事工上,也非常积极尽力地投入,在真理的装备上,这个教会更是下了许多的功夫,或许非常看重门徒训练、品格教育、神学教育、成人主日学,所以在圣经知识的装备上这个教会有一定的程度,也因此她能够去分辨异端和错谬的思想,因此在人看来这是一间似乎是品学兼优的好教会。的确,以上的这些优点,确实是主所称赞的,他们有许多「可取」的事,相信今日许多教会都还比不上以弗所教会在信仰上的执着。但是我们说落在律法主义的教会将是主耶稣的敌人,它也是历世历代以来教会最大的敌人。

鉴察教会的主

但是教会真实的情况是无法向教会的主人,就是耶稣基督隐藏的,经文说:「你要写信给以弗所教会的使者,说:那右手拿着七星、在七个金灯台中间行走的,说:我知道你的行为」,耶稣基督是教会的主,虽然圣经告诉我们:祂已升天了,现今在天父宝座右边为我们代求,他仍然借着圣灵鉴察每一间教会、鉴察每一个人,他的右手拿着七星,如经文告诉我们七星就是七个教会的使者,七个金灯台就是七个教会,这种数字的象征性描述是典型启示文学的手法,「七」代表完全的意思,在主的手中,他可以随意差派任何天使为祂做事,七星代表天上的发光体,因为天使是光明的使者,传达上帝旨意的媒介,在启示文学中,也常以天使为信息的传递者,而七个金灯台代表地上的发光体,要在地上作主的见证,发光发热,引导人从黑暗中归向光明,从撒但的权下归向真神。

教会的主,耶稣基督今日仍然借着圣灵运行在教会中,「因为无论在那里,有两三个人奉我的名聚会,那里就有我在他们中间。」(太十八20)因此主知道教会问题的所在,祂说:「然而有一件事我要责备你,就是你把起初的爱心离弃了。」什么是起初的爱心?起初就是第一的意思,爱心就是agape,一般而言是指神圣的爱,从神而来的爱。以弗所教会把从神而来的爱离弃了,「就是你已经撇弃了你先前的爱心」(吕振中译本),相信在过去以弗所教会的确是一个有爱心的教会,但曾几何时,时代久远了、组织庞大了、教条僵化了,连爱心也逐渐冷淡,这里的「责备」原文为反对,我们的主坚决反对教会居然会失去爱心!

换句话说;主耶稣不容许教会离弃爱心,撇弃或抛弃爱心的教会,若不悔改,将来有一天主也将把这个教会的灯台挪走,意思是这个教会将失去作用,甚至不再有这个教会的存在。的确!考古学家发现过去的以弗所今日已经成为废墟了,连当时的教会也不知去向,我们的主是鉴察人心的,也是鉴察教会的主,过去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在旧约所罗门的圣殿或新约时期,大希律王所重新整修的圣殿无论如何金碧辉煌、如何宏伟,一旦主看为贼窝或受拜偶像所污染时,圣殿就不再是圣殿,因此今日到以色列的耶路撒冷,只能看到圣殿原来的地方盖了回教的寺庙,圣殿早就消灭无影无踪。

使徒保罗也曾说:「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我若有先知讲道之能,也明白各样的奥秘,各样的知识,而且有全备的信,叫我能彀移山,却没有爱,我就算不得甚么。我若将所有的赒济穷人,又舍己身叫人焚烧,却没有爱,仍然与我无益。」(林前十三1~3)教会或许仍拥有方言的恩赐、先知讲道的恩赐、知识的恩赐或有能力的恩赐,可以排山倒海,甚至有奉献的恩赐,把所有的救济穷人,但若没有爱,那么一切都没有甚么价值,也就是没有值得上帝所纪念的。

悔改的呼声

「所以,应当回想你是从那里坠落的,并要悔改,行起初所行的事。你若不悔改,我就临到你那里,把你的灯台从原处挪去。」这一节经文有三个命令语气,「应当回想」(现在命令)、「并要悔改」(简过命令)、「行起初所行的事」(简过命令),回想就是回忆、纪念的意思,主耶稣要以弗所教会回想自己是从哪里跌倒的,这种回想的用意在于找出失败的原因,那个根源要找出来,否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虽然在经文里没有告诉我们以弗所教会跌倒的原因,但可以确定的当教会开始与神的关系疏远的时候,跌倒就开始了。同样的,当肢体间开始有纷扰、彼此间不能互相信任对方时,这时跌倒就开始了。当我们忙录于工作,无暇亲近神,读经祷告也马虎从事的时候,我们就以事奉工作来取代了上帝在我们心中的地位。一间教会要衡量健康与否,可以从三个角度来判断:与神的关系、与人的关系、与世界的关系,使徒约翰说:「不要爱世界和世界上的事。人若爱世界,爱父的心就不在他里面了。」(约壹二15),在前面我们曾经说过,以弗所是一个商业的大都市,荟萃了许多东西方的各种文化与商品,一旦我们把持不住,无论是「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并今生的骄傲」(约壹二16)对主的教会都是一种很大的诱惑,一旦被诱惑,爱主的心也会逐渐被夺走。

不管哪种原因,总是教会要找出堕落跌倒的原因,以便彻底的对付这个问题,以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教会一直落在恶性的循环当中而无法自拔,以上是要认真回想到底从哪里跌倒的部分。

另外「并要悔改」,悔改就是回心转意的意思,远离过去的罪恶,为一切的罪伤痛,因为罪使我们与上帝的关系隔绝了,也破坏了人与人的关系,现在要重新倚靠主的恩典振作起来,迈向一个以神为中心的人生,这才叫作悔改。然后「行起初所行的事」就是回到正确的道路上,这必然与爱有关的事,恢复与神的爱、恢复与人的爱,这是关系的修复。一个教会若没有修复这些关系,最后将成为俱乐部(只有一些共同的兴趣)、合唱团(只陶醉在教会的诗歌旋律里)、养老院(信主很久却没有活力,等待生命终了)或成为世界上的一个普通团体而已。所以主说:「你若不悔改,我就临到你那里,把你的灯台从原处挪去」灯台的作用是要发光的,不发光的灯台是没有用处的。如主耶稣说:「你们是世上的光。城造在山上是不能隐藏的。人点灯,不放在斗底下,是放在灯台上,就照亮一家的人。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在天上的父。」(太五14~16)

教会悔改的结果

「圣灵向众教会所说的话,凡有耳的,就应当听!得胜的,我必将神乐园中生命树的果子赐给他吃。」(启二1~7)这封信虽是给第一世纪的以弗所教会,但同时它也是写给其余众教会看的。圣灵不仅对当代的以弗所教会说话,圣灵也对历世历代的教会说话,主耶稣在天国的比喻中,如马太福音十三章9节和43节反复强调一句话︰「有耳可听的,就应当听!」,在启示录第二、三章圣灵七次对众教会说︰「凡有耳的,就应当听!」这是一句命令的话,表示很重要,要竖起耳朵来听,因为这些信息攸关教会在地上的成功或失败,攸关神的国度未来的发展,可见仔细听上帝的话或圣灵的声音是多么重要的事。有受教者的耳朵,自然有受教者的心,得胜者必然也是听见主的话就去遵行的人,那就是教会必须恢复起初的爱,行起初所行的事,这样主必将神乐园中生命树的果子赐给他吃,这表示拥有进入新天新地的特权,让我们回想创世记第三章告诉我们当亚当犯罪以后,他就失去再进入伊甸园的特权,甚至上帝必须在伊甸园的周围安设基路伯,以把守往生命树的道路。


[1] 杨牧谷着,《基督书简──启示录的七教会书信》,校园,1990。

[2] 古代世界七大奇迹(Seven Wonders of the Ancient World):古代世界最有名的人工建筑:埃及的金字塔;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哈利卡纳苏斯的摩索拉斯陵墓;以弗所的黛安纳(阿耳忒弥斯)神庙;希腊的罗得岛巨像;奥林匹亚的宙斯神像;亚历山德拉的法罗斯岛灯塔。

[3] 同上,2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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