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们若实在听从我的话,遵守我的约,就要在万民中作属我的子民,因为全地都是我的。你们要归我作祭司的国度,为圣洁的国民。这些话你要告诉以色列人。」(出十九5~6)
「神的旨意就是要你们成为圣洁,远避淫行;要你们各人晓得怎样用圣洁、尊贵守着自己的身体。不放纵私欲的邪情,像那不认识神的外邦人。不要一个人在这事上越分,欺负他的弟兄;因为这一类的事,主必报应,正如我豫先对你们说过,又切切嘱咐你们的。神召我们,本不是要我们沾染污秽,乃是要我们成为圣洁。」(帖前四3~7)、「人若自洁,脱离卑贱的事,就必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豫备行各样的善事。」(提后二21)
圣洁所要求的,是一个人生活的全部,包括言语行为、婚姻家庭、工作财富、内心动机;甚至连整体社会都应圣洁,「圣洁」(holiness、holy、sacred,名词、形容词)或「成圣」(sanctify,动词)无论以甚么形式出现,都不约而同地表达同一个意义,就是:有所分别,或分别出来的意思。圣洁和成圣这个概念可以分成四个主题来思想,这些主题是[1]:(1)从神的属性来看圣洁;(2)从人的责任来看圣洁;(3)圣洁是神透过基督徒所彰显的恩典;(4)完全的圣洁成为将来得荣耀的内涵。
从神的属性来看圣洁
圣经所用「圣洁」一词,表达了创造者所启示出来的性情和位格中突出和超越的本质;这一切的本质,给我们清楚的认识到:在祂和我们之间,有无限的距离和分野。在这个意义上,「圣洁」是神的属性,圣经中有关神的圣洁的记载,大部份是在旧约里;在旧约,神往往被称为「以色列的圣者」,或简单地称为「那圣者」(如赛四十25)。
- 无限的超越:当神被称为「圣」的时候,其中所传达的思想是指到神的神性。「圣」这个字告诉我们,神是高高在上并且远离一切有罪的人事物。圣洁是神的超越性,因此,「圣」字意味着以下几点:第一,神无限的伟大和权能,相对于我们人的渺小和软弱;第二,祂完美的纯洁和正直,与犯罪的人的不义和不洁有着极鲜明的对比,而人的罪带来祂的不可改变的惩罚,圣经称为祂的「忿怒」和「审判」;第三,祂坚决要维持祂自己的公义和管治,无论遇到多大的反抗和敌对--这个决心确保了一切罪恶至终必定得到应得的报应和审判。
- 对罪的审判:圣洁和对罪的审判两者之间的关系,可见诸以赛亚书五章16节;这节经文告诫以色列人说:「惟有万军之耶和华,因公平(英文圣经译作『审判』)而崇高,圣者神,因公义显为圣。」当圣洁的神在公义的审判中对付作恶的人的时候,祂就「显为圣」,就是祂的圣洁彰显了出来,而且得到证实。神借着这些方法,让人认识祂,祂自己也得着荣耀。另一段有关审判的预言:「我必显为大,显为圣,在多国人的眼前显现;他们就知道我是耶和华。」(结三十八23)神在审判中显明祂的圣洁,藉以显为圣;而在旧约里,人尊神为圣,是透过敬虔地遵行祂的旨意,并对神的启示表示尊敬(参民二十l2;二十七14,赛八13)。这样去尊敬神的圣洁,就是真实崇拜的意义所在。在新约圣经,彼得劝勉基督徒要「心里尊主基督为圣」(彼前三15),我们若让主耶稣基督掌管我们的生命,就是「尊祂为圣」了。
从人的责任来看圣洁
正如我们讨论过的,神的圣洁并不是单指祂无限的能力。祂呼召祂的子民所进入的圣洁,是一种对神的渴慕,也是对神的模仿。圣洁是指在约的关系中,人对他的神应有的回应。神命令那些祂从众人当中分别出来的人,作祂的子民,他们应当从一切使神不悦和违反神心意的事物中分别出来。生活的圣洁,是神对所有与祂相交的人的要求。这个要求是旧约圣经中一切律例的基础。「你要在我面前为圣洁的人。」(出二十二31)这就是圣洁的呼召的意思,而「圣洁」对人的责任而言这个词是指脱离罪恶,专心过着像神的生活。
- 消极方面:「你们务要从他们中间出来,与他们分别;不要沾不洁净的物,我就收纳你们。我要作你们的父;你们要作我的儿女。这是全能的主说的。亲爱的弟兄阿,我们既有这等应许,就当洁净自己,除去身体、灵魂一切的污秽,敬畏神,得以成圣。」(林后六17~七1)因为圣洁和污秽的行为是绝对互不兼容的。旧约圣经也提到道德上的不洁,和礼仪上的不洁。它所记载关乎圣洁的规例(参利十一至十二章),很多时候提到避免(如果不能避免,就要洗除净尽)与食物、疾病和死亡有关的礼仪上的不洁。新约圣经告诉我们,这些不过是一些意义方面的预表而已,因此其应用是暂时性的。基督告诉我们,真正污秽人的不是食物,而是罪(可七18~23);保罗责备那些把某类食物视为不洁的假师傅,他的理由是:神创造一切可吃的东西,「叫那信而明白真道的人感谢着领受」(提前四3等节)。从这些经文中我们可以清楚看见:在礼仪上被视为不洁的,不过是预表真正的污秽,就是不清洁的内心。在此看来,神把祂在旧约中的子民放在这些预表性的律法之下,其中部份原因,是要以色列民过着分别出来的生活;此外,是要祂的子民清楚认识到,在祂的心目中,沾染污秽是极其严重的事情,而最重要的是要得洁净。
- 积极方面:积极方面的圣洁真理,就是对神效忠,并且效法神自己如何以恩慈善待我们,藉此彰显祂不同的特质,包括信实、温柔、善意、仁慈、忍耐和正直,而我们也要在生活上表现出这些特质来。圣经告诉我们,圣洁并不是一种感觉,也不是一种经验而已,乃是一种生活方式,是圣父和圣子的性情得以在人的行事为人中彰显出来。基督徒的圣洁,正如他的主的圣洁一样,他与世界的关系,是在世而不属世的(参约十七14~16)。一个圣洁的人生不会以物质为中心,相反,它的特质是俭朴,避免奢华和炫耀,对所拥有的一切都看为是神交给他管理的,而且随时作好准备,若有需要,可以为主的缘故放弃。
过着这种分别出来的生活,是同时要与别人和别人的需要认同的。没有甚么比基督徒离群独处更不合基督教的精神,同样,没有甚么比人对同类失去兴趣更不合圣洁的精神。一个平衡的基督徒生活,是一方面在不敬虔的事上与世界分隔,而另一方面是对世界上有需要的人有所承担。主耶稣的圣洁表现,是与各式各样的人交往,甚至税吏和其他声名狼藉的人,他都深感兴趣。诚然,他对穷人、寂寂无闻和低下层的人,也就是那些被社会看为毫无价值的人,都表现出特别的关心,肯定他们的价值;他的习惯与一般的夫子截然不同,他与他们做朋友,常与他们在一起(参太九9~13;十一5、19)。这一方面,门徒也当以此为榜样。
如果借着上文所说的分别为圣,履行了第一条最大的诫命,那么就需要这一种与人的认同,来履行第二条最大的诫命。因此,圣洁的人他们的生命充满活力,常在祷告和劳苦的工作中,把自己的爱倾倒在别人身上。福音书中的基督、使徒行传和书信中的保罗,都是这一方面的榜样。对某些人而言,「圣洁」一词似乎意味着苍白、贫血、退缩、消极和被动。由此可知人对圣洁多么无知!圣经所说的圣洁,其实是最积极、最有能力,和常常充满感情的生命质量。
约翰卫斯利也认为「整个成圣」的工夫,基本上是人对神和对别人的爱,因此成圣就是神无限大能的爱,在有限的信徒身上彰显的过程;所以成圣不是一种「绝对完全静态的状况」(这是卫斯利不断否定的),而是一种不断向前推进的动态状况。约翰卫斯利强调信徒与天父之间那种喜乐又个人的关系必须落实于人对上帝的敬拜,和人对人的爱。约翰卫斯利深信,「凡爱上帝的人必爱他的弟兄」这一真理。他认为若有人看见弟兄姊妹衣不蔽体,或缺少日用饮食,竟不给予救助,却告诉他们「平平安安地回去罢!」那是很可耻的。所以在他传播福音的同时,也未曾忽视要帮助那些穷苦无助的人民,解决他们生活上的困难,他认为基督徒的成圣必须同时也是社会性的,必须落实在人群当中,因为真正的成圣(或完全),是对上帝、对人完全的爱,而社会改革是福音运动的副产品。
圣洁是神透过基督徒所彰显的恩典
神对祂子民所要求的圣洁,也是祂赐给他们的赏赐。神自己使罪人成圣,在旧约祂宣告说:「我耶和华是叫你们成为圣的。」(出三十一13)、「但你们得在基督耶稣里,是本乎神,神又使他成为我们的智慧、公义、圣洁、救赎。」(林前一30)、「你们中间也有人从前是这样;但如今你们奉主耶稣基督的名,并借着我们神的灵,已经洗净,成圣,称义了。」(林前六11)、「我们凭这旨意,靠耶稣基督,只一次献上他的身体,就得以成圣。」(来十10)在这些经文中可见,圣洁或成圣是神恩惠的赐予。
新约圣经清楚的表明,这个赏赐包含两方面的意义。第一方面是关系上和地位上的。在这个意义上,神把罪人带到祂自己的面前,使他们从世界分别出来,把他们从罪和撒但的手中拯救出来,欢迎他们与祂有团契关系,藉此一次使罪人永远成圣。因此,在这个意义上,成圣是与称义、被接纳为儿女和重生的意思差不多。希伯来书中的『成圣』,常常具有这方面的意义(参来二11;十10、14、29;十三12)。从这个观点看来,成圣是一次过的收获,是基督徒在归信基督后立刻开始享受得到的(参徒二十六18),他可以回顾这一件在过去成就的事情。
新约圣经乃根据这件事实,称基督徒为「圣徒」,也就是说,因他已在基督里成为圣洁(参林前一2)。新约圣经并没有说,基督徒必须过圣洁的生活才可以成为圣徒;相反,它告诉基督徒,正因为他们是圣徒,他们从此必须过圣洁的生活!这就是神所赏赐的成圣之首要和基本的真理。
第二方面,成圣是不断更新和不断进行的。在这个意义上,成圣是圣灵在信徒地上的生活中进行的恩典作为,使他在恩典中长进(彼前二2,彼后三18,弗四14等节),使他的心思、意念和生命变得愈来愈有主耶稣基督的形像(罗十二2,林后三18,弗四23,西三10)。在成圣的功夫上,神呼召我们与祂合作,因为祂「在我们里面动工,使我们按照祂美好的旨意立志和行事」(腓二13,NIV意思直译),祂召我们要借着圣灵治死我们的恶行(罗八13,西三5),并要专心行善,就是按照新约所详细阐述的伦理性的经文去行善。
当然,我们得以圣洁是借着在耶稣里的信心--我们一切追求圣洁的力量,必须藉信心和祷告向祂汲取,因为离了祂我们就不能作甚么(约十五5)。但成圣同样是需要努力的;因为当我们已跪在祂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并向祂祈求帮助之后,就要站起来与罪搏斗(来十二4),抵挡魔鬼(雅四7),打那美好的信心之仗(提前六2,弗六10~18)。成圣并非单靠信心,不需努力;也非单凭己力,不用信心。信心和努力同样重要,两者必须保持平衡;但这点很多时候都被忽略。
完全的圣洁成为将来得荣耀的内涵
圣洁是神对我们的拣选(弗一4)、救赎(弗五25~27)、呼召(帖前四7;参彼前一15,提后一9)和管教(来十二10)的最终结局和目标,但要完全达至圣洁,则要等到这个世界结束以后。撒迦利亚先知看见一个修复了的耶路撒冷异象,其中「马的铃铛上,必有归耶和华为圣」的这句话,而且「凡耶路撒冷和犹大的锅,都必归万军之耶和华为圣」(亚十四20~21)。这幅图画预表教会的圣洁--这圣洁是神早已计划好的,就是当弥赛亚国度完全降临的时候,无论任何的人事物都要分别为圣;这预表要等到圣城新耶路撒冷作好准备,像装饰整齐等候丈夫的新妇一样,才是最终的成就(启二十一2)。
到那时,当恩典的工作完成了,神的子民就不但只脱离罪恶的权势,而且根本不会有罪的存在。在天堂里没有罪,因为在天堂的人,他们里面将没有可以再犯罪的罪性了。「得荣耀」有很多意义,其中一点是指我们的本性中根除了罪恶。于此,圣洁在天堂里就得以完全。不能再犯罪,将成为我们的自由,也是我们的喜乐。同时,我们前面既然有这盼望,我们每天的呼召就是要「追求圣洁,非圣洁没有人能见主」(来十二14)。
[1] 巴刻着,《字里藏珍》,宣道,pp.172-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