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节灵恩运动历史】09. 中国的施洗约翰布道家宋尚节(罗门 牧师)


 

宋尚节(1901年-1944年,福建莆田人),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最具有影响力的一个奋兴布道家。自从他廿七岁被圣灵充满彻底重生以后,到四十三岁离世归主,这短短的十五年事奉生涯中曾带领了十几万的人悔改归向耶稣基督,以下就是他奋兴的故事,宋尚节的父亲宋学连也是一位传道人(莆田美以美会的牧师,现在称为卫理公会),所以宋尚节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到处作布道工作甚至在父亲生病的时候代替他讲道服事,那时他十几岁,一次就有数百人来听讲道,因此许多人称那时候的宋尚节为「小牧师」[1]

读完中学后,1921年神奇妙引导他到了美国,进入卫斯利大学(Ohio Wesleyan University, Delaware, Ohio)大学毕业后继续深造,1926年,宋尚节在美国中部俄亥俄州立大学(Ohio State University, Columbus)得到化学博士的学位(宋尚节写的化学论文现在还保存在大学图书馆里),得到博士学位以后,在一个宁静的夜里,当他为了“自己”前途,想来想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清晰的声音:“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甚么益处呢?”他张目四顾,房屋内却只有他自己一人,这才知道是上帝警告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恰好有一位牧师来探访。初见面就说:“你并不像个科学家,倒像是一位传道人。”突如其来,使他想起昨夜的声音;回想五年前来美国时的初愿,就是国内许多人对他的期望,将来有一天他要作传道人。为甚么这么久没有想起呢?于是那牧师更进一步介绍他去读纽约有名的协和神学院(Union Theological Seminary)。

1927年宋尚节在纽约协和神学院读书的时候,用很多的时间阅读教会伟人传记,每读一本,就赞叹一声说:「“啊!他也有新生命和属灵的能力!”我渴望自己也快快得着新生命与新能力。」,但他的心灵被罪担压得没有片刻的宁静,他渴望经历属灵生命的突破和圣灵的充满,在一次的奋兴聚会中,宋尚节受到讲员的激励,他决定不顾一切的追求灵洗,他说:「(2月10日)那晚,我祈祷,我不但诚恳的迫切祷告,我还恐怕失去了这种迫切直求的心,同时流着忏悔的眼泪,捧着求救的心,一声声求主的宝血来遮蔽我,使我不再为自己活,不再有人间虚华的奢望,不再有空中建楼阁的计划,我敞开我赤裸裸的心,求上帝可怜我在魔鬼铁蹄下挨痛的身心灵。」,就这样上帝的灵进入宋尚节的生命里面运行,他一幕幕地看见了自己的罪,同时拿起新约圣经路加福音廿三章来读,那里说到主耶稣为他的罪受难的经过,在那个异象里面他似乎经历了与主同受苦的过程,就在那时他听见主对他说:「小子,你的罪赦了!」,同时对他说:「你要改名叫约翰」,就像施洗约翰成为主的开路先锋那样,在主再临以前作福音的先锋,他说那一天:「是我灵性的生日!」,虽然他很早就已经信耶稣了,但是这一次的经历给他很大的冲击。圣灵不断地浇灌他,他心里面充满了喜乐,他经过这一次的经历以后就非常有能力,更热心的传福音布道。

经过重生的经验以后,时而高歌赞美,时而流泪低吟唱诗,逢人便见证主在他身上成就奇妙的事,劝人悔改信主重生,常是流着眼泪。那时候,纽约协和神学院是研究自由派神学的,所以院长教授们认为宋尚节发疯了,于是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关起来。有一天,他外出买一本新的圣经,回到学校,院长柯坟博士(Dr. Henry Sloane Coffin, 1877-1954),忽然下令关闭校门,劝他离校到郊外的地方休息,于是没收了他所有的衣物,强制性地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Bloomingdale Hospital)!

在那里,他被强迫休养,被当作精神病人看待。他曾趁机逃跑,结果却被捉回,管制的更加严密。在痛苦中他曾想自杀了结,但就在这时主对他说:「你是我用宝血所买赎的,怎么可以随意轻身。」、「万事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忍耐过了这一百九十三天的苦难,你就知道怎样背十字架跟从我,走各各他顺服的道路了。」这时眼前的黑暗不见,主的荣光四面照着他。

于是宋尚节顺服下来,每天安静读经祷告,把圣经用不同的方法,读了四十遍,这是主耶稣亲自教导他如何读圣经。看护观察他,见这病人并没有反常现象,就答应代他传达书信。宋尚节立即写信给中国总领事馆,报告所受无理的非法拘禁,请求援助,结果引起了美国政府的调查。八月三十日,母校卫斯利大学的圣经教授华克尔(Rolin Walker)闻讯来探视宋尚节的“病况”。宋向他哭诉所受待遇。华克尔安慰了他,立刻签名担保使他出院,因此而恢复自由。计算时日,正好一百九十三天!后来他说进入这所精神病院,其实就是上帝训练他的神学院。

前后在美国生活了七年半,终于他带着金钥匙、金奖章和博士、硕士、学士的文凭,脑海里装满了异象、和重生的经历,踏上回国的旅途。当船渐渐驶近中国的时候,宋尚节把箱子中的文凭和一切荣誉奖章,全都扔到海里去[2](只留下博士文凭交给父母亲)。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宋尚节再度与阔别七年的故乡重逢,他告诉家人,从前的宋尚节已经死了,现在的他只为荣耀神而活。从一九二八年起,宋尚节除了教书外,便完全致力于教导圣经和露天讲道。他四处布道,在中国各地点燃复兴的火焰,影响遍及国内外、东南亚等多个地区。

1931年,宋尚节博士加入了伯特利布道团,团长为计志文牧师,还有李道荣,聂子英,林景康等牧师,他们的足迹走遍大江南北十三省,前后听道的人达四十万人以上,决志信主的人有一万八千多人,事奉的效果非常广大。同一年(1931年3月5日)江西省省会南昌有一个教区的牧师叫作舒邦铎[3](Rev. William E. Shubert),他呼召弟兄姊妹起来为复兴祷告,而且已经整整祷告了五十天,他写信给宋尚节牧师邀请他一定要到南昌布道,原本不想去的宋牧师,忽然有一天上帝感动说:「去南昌工作的时间到了!你去吧!为我打美好的胜仗。」虽然知道这趟旅途多有盗匪,宋牧师还是去了,在三个礼拜的聚会中,传讲的主题是:罪恶出去,活水进来,圣灵的风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大家都被圣灵充满(人数约有三百人),那时有人就起来彼此认罪,痛哭祷告,上帝对每一个人的心说话,甚至连当时那些要破坏聚会的职业学生(口号是要打倒基督教),也受到上帝的光照,大声呼求救主耶稣的饶恕,后来这些学生都成为非常热心的基督徒,这是江西南昌的五旬节经历。

宋尚节在这次的南昌奋兴会中有这样的收成,是蒙上帝指示他一些奋兴教会的秘诀:

  • 第一、要同心合意地恳切祷告,如果教会轻视祷告,永远不能得到复兴,他说:「奋兴的使者没有什么可夸的,所有显而可见的奋兴光景,全仗赖代祷的人们。」,这次的聚会中他特别纪念舒邦铎牧师所摆上的祷告,因为这位舒牧师为了教会的复兴,是常常祷告到深夜,有时还痛哭流涕,因着这样的祷告也激励了宋尚节牧师更刚强地传主的信息。
  • 第二、教会要复兴就要彻底认罪,各人省察自己的罪,他认为罪恶叫人受苦,使教会荒凉,人若要蒙恩,一定要除掉罪,罪的拦阻除去后,圣灵就会大大动工。宋尚节被神重用的原因,就是他传悔改赦罪的福音,不妥协的攻击罪,彻底的对付罪;他自己注重圣洁,时常省察,不沾染污秽,分别为圣。这样,正如圣经所说的:“作贵重的器皿,成为圣洁,合乎主用”(提后二:21)。宋尚节在讲道中特别强调悔改。他说:你不只是要「认罪」,而且要「悔罪」,就是为你的罪来悔改。悔罪以后要「改罪」,意思就是把你过去在罪中的习性改掉。改罪以后要「赔罪」,意思就是你讹诈了谁,就要偿还他。你过去有拿公家的东西,你过去有欠谁钱,就要还给他们。他说你要实际地把你物质上的,或如果对人有什么伤害,都要当面向他认罪或者写信向他认罪。宋尚节强调认罪要具体,要细节,不只是说「神哪,赦免我,我是一个罪人」,他强调认罪要一项一项具体地祷告。因着这样强调罪的对付,所以他被称为中国的施洗约翰
  • 第三、追求圣灵充满,得着新的能力,好为主作见证。

1932年初宋尚节牧师应邀到山东主领聚会,会中他开始尝试为病人医病祷告,其中有一位罗太太,已经瘫痪十八年,经宋牧师祷告后获得痊愈,欢喜莫名,到处作见证,另有一些地方许多人领受圣灵的充满,在会中说方言、唱灵歌,宋尚节虽然不强调医病等神迹奇事[4],但神迹奇事却是随着他,瞎眼的看见、哑巴的说话、瘫痪的人起来行走[5],他虽不强调说方言,但圣灵的恩赐和方言却不断在他的聚会中出现。例如有一个姊妹前来要求按手祷告,宋牧师注目看她,指着她说[6]:「你十年前犯下大罪,到现在还没有认罪悔改!」这位姊妹听了以后,放声大哭,所以类似知识的言语这种恩赐在他的布道会中,常有出现,以致叫人为罪痛悔。

另有一天,宋尚节牧师在讲道时,责备那些在教会中假冒伪善的人:「该死阿,假冒伪善!」恰好指到了某教堂的郭长老,这位长老知道宋尚节不认识他,以为或是他的牧师向宋尚节报告他的坏事的。隔天晚上这位长老来聚会,这回他在另一角落坐着,不料宋牧师又指中了他:「该死阿,假冒伪善!」,因为这位长老有严重隐藏的罪,于是深信必是他的牧师揭发的,于是就没有继续来参加宋尚节的培灵聚会了,并禁止其妻参与聚会,还决心杀死牧师。有一天,他叫其妻邀请他的牧师到他家里,牧师一到,郭长老便抽出利刀使劲刺去,却因牧师跪下祷告,闪过了,刀锋刺在墙上,断为两半,长老顿时觉悟自己罪大恶极,于是也跪下,痛哭认罪,他后来得到赦免,成为热心爱主的工人。

1934年,上帝不仅为宋尚节广开全国各地的福音工作;更是为他开启了南洋奋兴布道的工作,到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缅甸以及当时为日本管治下的台湾(1936年来台湾25天)等地。所到的地方,指责罪恶,引人悔改重生,为无数病人祷告痊愈,皈主的人数以万计。他也看到继起工作的重要,因此,组织布道队,鼓励信主重生的信徒参加,高举十字架的旗帜,传扬福音。在他离去之后,复兴的火焰仍然燃烧不息,有的布道队员,成为全职的传道人,高举十字架的福音。

宋尚节的一生真的是把自己完全奉献在祭坛上,绝不收回,不改变,不保留。他自己是这样,也就期望别人跟他一样的爱主奉献;他到处东奔西跑,一年中,在家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虽然,多处受到欢迎,但反对的也不少,有时是激烈的反对,甚至要冒生命的危险。他讲道的时候不是慢斯条理的讲,而是把全人放进去,以至于声嘶力竭,汗流浃背。如此的一天讲三次道,每次两小时以上,还要加上为人祷告,与人个别谈话,辅导劝勉!有人说,他是“一支蜡烛两头燃”,忽略了健康。

1940年宋尚节的身体健康恶化,回到上海动手术,并且休养。后来病情加剧又往北京协和医院动手术,经诊断患的是结核性的痔疮和癌症;后来又经第四次手术,虽然暂时恢复健康,然而这位中国的施洗约翰,终于在1944年八月十八日清晨过逝,享年只有四十三岁,他在世为主作工只有十五年,在八月二十二日的安葬礼拜,是由王明道牧师主持。

在华人教会中,宋尚节是神兴起空前的人物,像彗星照亮黑暗的夜空。但相信不是绝后的:神仍然寻找有这样心志,甘心奉献自己,洁净自己,为主所用的人。人如果准备好,不必怀疑神不使用,甚至不必刻意祷告求神使用:神在等待兴起更多的宋尚节,更多的先知,传扬祂的信息,预备主再来。


[1] 参宋尚节着,《我的见证》,宋尚节纪念馆筹备会,20页。

[2] 参刘翼凌着,《宋尚节传》,香港:证道,54页。

[3] 参舒邦铎着,《怀念宋尚节》,中国主日学协会。

[4] 参刘翼凌着,《宋尚节传》,91、94页。

[5] 同上,130页。

[6] 同上,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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