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节灵恩运动历史】08. 贵格会的内在之光灵命复兴(罗门 牧师)


 

十七世纪的一六五○年代当时的英国教会内部很僵化和腐败(那时的英国教会曾经隶属过罗马天主教、圣公会、清教徒,神职人员由国家支付薪俸),圣经的教训被许多传统仪式所捆绑,许多信徒对于这样的属灵光景至为不满。那时上帝兴起了一位名叫作乔治.福克斯的人带来了所谓内在之光灵命复兴运动。乔治.福克斯(George Fox,1624-91),一家人原本都是英国国教会的会友,父亲以织布为业,信仰非常虔诚,年青时福克斯曾经当过制皮鞋的学徒,很认真学习,也深得老板喜爱,当他逐渐有财富以后,内心却越发空虚。十九岁那一年,福克斯被一位信徒邀去参加一场喝酒的聚会;那一天,年轻的福克斯为这批基督徒世俗化的表现,异常伤痛;他心中切切地渴慕真理和真诚的信仰。回到家以后,他坐立难安、走来走去,向主哭诉祈祷;希望能突破信仰上的挣扎。

生命的转化

他请教许多人有关属灵生命的问题,但都无法获得满足的解答,他说:「我内心的痛苦很沉重;但是除了主,我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倾诉我的状况,我在白天和黑夜都向主哭诉。」,在很失望的时候(一六四六年),有一天在路上走时,突然听见有声音说:「只有一个答案,就是耶稣基督,他可以满足你的需要,有一位能解决你的问题」,从此他找到了耶稣,得到了所谓「内在之光」(Inner Light)的真理启示,信仰不再只是理论,而是要追求心灵与上帝的直接交通,他开始强调内心属灵经验,其实这也是反对宗派主义的思想,这是厌恶一切形式主义或教条主义的反动。后来跟随福克斯的人被称为「真光之子」(Children of Light),他们深信在他们心中有一样东西会指示他们对与错,把他们从虚假带进真实,从低级进入高级,从污秽进入清洁,他们称它为「基督之光」(Christ’s Light)。这光不但照亮他们的心灵,也带给他们生命、能力与喜乐。

有一位名叫布朗的人在临死以前,对福克斯说了关于他的重要预言和异象。这位布朗公开说主将要立福克斯为祂的重要器皿,为主成就大事。果然在这个人下葬之后,主伟大的工作就降临在福克斯的身上,他说:「我的悲伤和烦恼开始逐渐消失,欢乐的泪水从我脸上滴落,以至于我可以带着一颗谦恭破碎的心,在白天、黑夜向主流泪,流出欢乐的泪水。」

有一天上帝的灵感动福克斯爬上一座山(英格兰北部的彭德尔山,Pendle Hill)在山顶上他看到一个异象:“有一群人聚集在主耶稣基督面前”他看见基督率领他们战胜撒但,这异象告诉他,现在是宣告基督把人从罪恶里拯救出来的时候了!于是从一六四七年开始他外出传道,在露天向数以千计的人讲道,他说:「你们把基督关在弥撒和圣经中太久了」、「要让基督作你们的先知、大祭司和君王,听从祂的话。」,他讲道时,听众可以感受到上帝的力量,随从福克斯的人越来越多,三年后信徒已经增加到五万人,他所传的内容包括:

  • 一个真正是上帝的儿女的人,耶稣基督的真门徒,是要有上帝的光照,他才会完全的改变,他认为:「如果没有圣灵的光照,圣经对一个人而言,永远是一本封闭的书。」,他讲道都在强调这一点,强调内心要有一道光,心里受了光照,个人才会改变。真正的基督徒乃是打开心门接纳耶稣者。因为知道在教会里的不全是基督徒,乃是打开心门接纳耶稣的人才是真基督徒。
  • 人人在神面前是平等的,不论任何社会地位、阶级都是罪人。
  • 基督徒每一句话都是实在的,反对假冒伪善和发誓。
  • 唯有耶稣才能拯救社会,并且告诉人们:「你在社会上如果有影响力,就更应做个诚实人」。
  • 他也相信,圣灵的引导不仅是在聚会中,也在日常生活中。因此,福克斯的跟随者也常安静地等候圣灵对他们日常生活问题的引导。

因着福克斯常在教会崇拜进行中,大声喊出他的信念,而遭到监禁多次,刑期曾长达三年之久,在一六五○年福克斯被捉到法官面前受审时,法官本尼特(Bennett)要他发誓不再擅自传道并收回他所传的,但是福克斯告诉法官:「你若知道上帝的公义,到末日的审判时,你就要战战兢兢 (Quaker)。」法官听了以后反唇相讥说:「我认为你们才是发抖者,是战栗教徒(Quakers)」 ,因此Quaker (译音为「贵格」) 这个名称就传了出来,人们便称福克斯和他的同道为贵格会的会友(原来是一种耻笑贵格派聚会的时候,会因着圣灵的感动情绪激昂而颤抖,另外有人在追求内心之光的时候,被圣灵充满,有时他就会颤抖,后来「贵格」(Quaker)却成为尊称,就像基督徒这个称呼一样,当时安提阿的人称呼那些跟随基督信仰的人叫作基督徒,这原来是外邦人对信徒的称呼,以有别于犹太教徒)。

但福克斯他们传讲「内在之光」的福音时,他们喜欢自称为「朋友」,这是取自新约圣经约15:14耶稣对门徒说:「你们若遵行我所吩咐的,就是我的朋友了。」,贵格会强调说,上帝是我们的朋友,所以人与人之间,大家都是称做朋友,所以有人又称呼他们为「朋友会」(Religious Society of Friends),中文又翻译为「公谊会」,其实福克斯的本意并不是要创立新教派,目的只是呼吁基督徒行事为人当遵从圣经的教训。这并不是新的教导,而是灵命更新的提醒,强调作耶稣基督门徒的重要性。

他们聚会的地方非常简单,里面没有讲台、没有乐器、也不唱诗,他们认为人为的仪式只会干扰圣灵的工作,宗教的仪式都是多余的,所以他们坐在一起,只安静地等候圣灵的感动,听上帝的声音,如果有人(不论是弟兄或姊妹)被圣灵感动,他就可以起来分享、祷告或劝勉。但如果经过一段时间没有圣灵的感动,他们就安静地离开。贵格会早期的讲员有点像旧约先知阿摩司(Amos)一样,他们扮演社会良心的角色,宣布基督的真理指责当前的罪恶。

圣灵的工作

早期贵格会聚会有一个特色,就是当他们在聚会的时候,有许多圣灵的工作,当上帝的灵光照下来的时候,真的有很多人,被圣灵感动流眼泪、认罪、悔改。一六四八年福克斯到曼斯菲特(Mansfield)这个地方,举行了一次大型聚会,会中他被圣灵感动出声祷告,神的大能充满下来,房子似乎都震动起来,事后有些信徒说这和使徒时代房子震动的情景一样(徒4:31)。福克斯本人其实有许多灵恩经历记载在他的日记中:

  1. 在一次信徒的大会中,信徒们在讨论基督的血,正当他们讨论的时候,福克斯透过圣灵的启示看到了基督的宝血;于是他在他们当中大声喊道:“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基督的血?” 基督的血洒在你们的心田和良心上,除去你们的死行,使你们去事奉那永活的神。” 他这样的宣告是因为他看到了,这新约的血如何进入人心。
  2. 有一次拜访一个朋友,在他房子里看见异象,他看到大地裂了一条大缝,一股浓烟顺着裂缝冒出来,地裂开之后就有一次大地震。他知道这是人们心中的大地,在神的种子被取出大地之前,神要震撼大地,的确是这样,因为在这时神的能力已经打开了一些人的心,来接受生命的话语和与神重新和好;主的能力开始震撼他们,在人们当中果然有一股神的巨大能力和作用,让人们和牧师都感到震惊。
  3. 另有一次福克斯受圣灵感动,到一些法庭和教会去,警告人们远离诡诈,投靠主,多行公义,不要亵渎神。当他讲完以后,看到当地最为邪恶的一个人,这人是一个出名的酒鬼嫖客和写作色情书刊的人;福克斯以神的话语谴责他的邪恶行为,说完话后,这个人立刻受到上帝极重的击打,身上没有丝毫力气,这个人终于相信了主,离开他的邪恶,成为一个虔敬的人;因为生活改变很大,所以凡听见他见证的人都大感惊奇,于是主的事工向前展开,在三年内(1646、1647和1648),许多人从黑暗转向光明。也在不同地方有许多朋友会(贵格会)的聚会,由于神的光照和祂的能力,大家聚集聆听神的教训,神的能力就越发显出奇妙的作为来。

乔治‧福克斯所坚持的教义和聚会方式跟当时候的主流教会英国国教有很大的出入,因此在当时的教会界引起很多的争论,甚至带来许多的批评,因为他们聚会既不讲道也不唱诗歌,什么都不用,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祷告,在那里看内心之光,所以那时很多人对他们不能接受,甚至对他们施以迫害,但是还是有很多人觉得那个经验很好,所以这也是很早期的灵恩运动(不过今天贵格会聚会的方式已经和其他宗派聚会的方式都差别不大了)。

宣教的开始

因此,听从福克斯的教导得到生命的真光的信徒,很自然地组合成为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宣教团体,这宣教动力来自于主的呼召,福克斯见证说[1]:「有一次我在田野散步的时候,主告诉我说:你的名字已写在羔羊的生命册上,那是在创世之前即有的。主既然这样说,我就相信了,并且在新生命中我也见到了。过了一些时候,主命令我往世界各地工作,这世界洽如一片布满荆棘的荒野。当我在神的大能力中带着生命之道向世界宣布之时,这世界得意洋洋地像海浪发出怒涛的声响。当我向牧师、信徒、官吏和一般人民宣布那神的日子即将到来,并劝他们悔改的时候,他们都像是处在一片汪洋大海中一样。」

于是他们很勇敢的起来为主耶稣作见证,虽然有许多人被捕入狱(在一六六一年被捕入狱的人就多达四千人以上)、受尽折磨、丧失生命的(大约有四百人死于牢狱),许多聚会的地方遭受严重骚扰,暴徒向聚会处抛掷臭鸡蛋和野火,在聚会上敲锣打鼓,要使他们讲道的声音不为人所听见,这些贵格会的信徒因为公然反对国教当局,罪名包括对法官说话不礼貌、违法集会、或是拒缴交十分之一给国家教会、他们也拒绝向法官宣誓(因为他们遵行主耶稣的吩咐说:「我告诉你们,甚么誓都不可起。」),这些都是他们的罪名,然而他们属灵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兴旺,不但带给英国在十七世纪很大的信仰复兴,也挑旺当时信徒向普世宣教的热忱,不到几十年,他们的足迹便遍及了整个英格兰、韦尔斯、苏格兰、爱尔兰、甚至到了其他欧洲和美洲大陆。

贵格会除了创始人佛克斯之外,跟这个团体有关的是另一位在教会历史中很重要的人物是宾威廉(William Penn,1644-1718)。他家世显赫,父亲是英国海军上将威廉公爵,他也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他后来却加入了贵格会,反对使用武力,结果也曾遭到监禁。幸赖他有权势的亲友奔走,才得释放。他心中怀有一「神圣的实验」,就是到美洲新大陆建立一个宗教信仰完全自由的殖民地。后来果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来到,因为英国国王查理二世为了偿还他的父亲威廉公爵一笔债务,就将北美的一大块土地赐给了宾威廉,1681年他取得北美洲这大片土地,为纪念他的父亲命名为宾夕法尼亚(宾州)。但同时他认为这块土地的所有权人是印地安人,所以他仍然自己出钱,向印地安人购买了这块地,所以他和印地安人的相处很和谐,这对于后来向印地安人的宣教起了很大的作用。宾威廉果然在这州成功的实践了宗教信仰的自由,而这州首都也命名为费城(Philadelphia,圣经翻译为非拉铁非,启3:7),意思为兄弟相爱的城市(费城是美国的诞生地,1776年《独立宣言》在此签订)。贵格会的信仰也坚决反对奴隶制度,因此在美国南北战争前后的废奴运动中也起过重要作用。贵格会的人数现在大约只有六十万[2]。由于很多贵格会信仰者居住于费城,因此费城人又称「贵格会信仰者」。


[1] 参佛克斯(Fox, George) 等着/许牧世译,《贵格派文集》,基督教历代名著集成第二部第八卷,香港:基督教文艺出版社,1991年。

[2] 贵格会后传播到美国、肯尼亚和玻利维亚。贵格会也曾经传入中国。美国差会(俄亥俄年议会,Ohio Yearly Meeting)在1887年派遣第一位传教士Esther H. Butler来华,在江苏南京(1890)和六合(1898)工作,1953年迁往台湾继续工作;英国差会(称为公谊会)曾经在四川的重庆、成都、三台等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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