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节灵恩运动历史】27. 五旬节运动与灵恩运动(一)(罗门 牧师)


 

廿世纪圣灵的工作

二十世纪兴起的灵恩运动(Charismatic Movement不等于所谓的灵恩派),按着彼得魏格纳这位学者所说分别有三次(三波),而彼此间未必有历史上的因果关系。第一次发生在二十世纪初,称为灵恩运动的第一波;第二波发生在二十世纪中叶(1960年代);第三波则是发生在1980年代于美国的加州(安娜埃姆,Anaheim, California)。我们所谓的五旬节与灵恩运动这个名称,「五旬节」是名词,特别指向五旬节信仰团体的教会,而「灵恩」是形容词,多用来形容受到灵恩经验影响的传统教会,如圣公会、卫理公会、浸信会、长老教会或天主教会等,在廿世纪先后受到圣灵工作强烈的影响,而部分弟兄姊妹开始倾向对圣灵敏锐和对于圣灵恩赐的欢迎,或者持比较开放的态度。

 

第一波

艾苏萨街的复兴,刚开始主要是吸引黑人参加,且被报纸冷嘲热讽,称之为「古怪的运动」(New York American, 3 Dec. 1906);这运动一直继续到1923年(西蒙在这一年过世),这期间还吸引了美国南部的白人牧师来,向他学习被圣灵充满之道,然后把复兴的火苗带到他们的家乡。

倘若美国加州艾苏萨街的复兴运动是以黑人为主,同期的伊利诺伊州东北部芝加哥的灵恩复兴运动,则是以白人为主了。原籍苏格兰爱丁堡的约翰‧杜威(John Alexander Dowie,1847 – 1907),于1888年来到美国,因为以祷告按手,医好了林肯总统垂危的堂兄弟和好几百人,而声名大噪。1890年他在芝加哥建立的锡安会堂挤满了人,每星期日有三千到七千人来寻求灵魂的得救,身体的得医治,约翰‧杜威成了美国民间公认的宗教领袖,灵恩运动已从低下阶层(像加州以黑人为主的艾苏萨街复兴)传到中产阶级的教会,这是廿初期的五旬节灵恩运动。

 

第二波(新五旬节运动)

这一波主要是发生在一九五零年代到六零年代,这第二波最重要的领袖,有「五旬节先生」之称的大卫‧杜普雷西(David J. Du Plessis),他在一九O五年生在南非的法国人,一九一八年经历圣灵充满这种突破性的属灵经历以后,在一九二八年成为南非五旬节会的传道人,一九四八年他当选为世界五旬节大会的总干事,他曾说过[1]:「一个基督徒如果没有属灵的经验或灵恩的经验,或有所谓圣灵充满的经验,那么他就像一块冰冻的牛排,(它本身)虽然拥有一切的营养,但却不可口,也不可咀嚼;反之(有圣灵充满经历的生命),则像在火上烤过的牛排,变得香气四溢,可口美味。」,他认为一个人属灵的生命必须经历圣灵的充满和大能,不然他虽拥有一切属灵的知识,这些知识只是从神学的冷冻库所拿出来的东西,只有刻度而没有实际的温度,他把五旬节信仰教导给普世教协组织(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努力于各教会的合一,灵恩运动慢慢变成教会的一种合一运动,藉灵恩的经历把不同宗派的人连结起来。

另外在灵恩第二波有一个人叫做代摩士先生(Demos Shakarian)于1952年创立了国际全备福音商人团契 (Full Gospel Business Men’s Fellowship International,简称全福会)的工作也成为灵恩运动的主要推动力,主要是分享和宣传灵浸的经历,而会员多属中上白领阶级的人。灵恩运动的形象更加改变,不再只是一般认为中低下阶层的信仰。代摩士于一九O五年生于亚美尼亚,他父亲是很成功的牛奶商人,后移居美国,曾参加西蒙(W.J.Seymour)的聚会。

而最具影响力的,则是英国的神召会牧师纪当纳(Donald Gee)。纪当纳牧师对外力主灵恩运动必须与主流教会合作,并且对内要克制过度狂热的宗教活动;他的言行透过无数的作品,足迹遍及全球的圣经研习会,和历任重要的领导职位(担任过世界五旬节协会的领袖,LEADER OF PENTECOSTAL WORLD CONFERENCES),大致上为灵恩运动日后发展的道路立下了路向;纪当纳后被称为「五旬节派的君子」。这时期的灵恩运动,以说方言、灵洗和神医为主导;所到之处,莫不吸引大批信徒。

然而一般人都把近代灵恩运动的起点放在加州一名牧师丹尼斯‧巴纳德[2](Dennis J. Bennett,1917-1991)的经历上,巴纳德于一九四九年毕业于芝加哥大学神学院(University Of Chicago Divinity School,最前卫新派神学院之一),后来成为加州凡耐斯(Van Nuys)地方的圣公会圣马可堂(St.Mark’s Episcopal Church)的牧师。他于一九五九年十一月牧会时遭遇到最低潮的时候被圣灵充满(那时他事奉到心灵很枯干的地步),他说:「当我一直说(方言)下去的时候,有其它的事发生了,我心里一次比一次更喜乐!神的同在是那么清楚。早期的时候,我有过类似的感觉,可是后来却枯干了许多年。而这次的感受和以前不一样,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神竟是如此真实。若非认识现在临到我的这位神,就是我当初刚接受耶稣时所认识的那一位,这种经验还真会吓到我。我做生意时,曾每天一早起来灵修,也有过这种神同在的经验,可是目前的经历,要比以前的更真实些,比我一切所想象的更伟大。早期我所有的经历,就如同照相机上的闪光灯,一闪就没有了,现在的经历则像是有人把那强烈的水银灯打开。然而我并不害怕,却是欣喜若狂」。

到一九六O年四月,丹尼斯‧巴纳德牧师的圣马可堂共有七十多位会友得到五旬节的灵浸经历,他说:「当我开始祷告的时候,圣灵又加给我力量,使我在喜乐中说出方言来,我不住的赞美神,无法停止,我一直赞美祂,然后就看到一个异象,看见全能的神坐在高天的宝座上,四周围着千万的活物,有天上的、地下的,他们一起赞美和荣耀祂!我几乎无法停止赞美!甚至连晚上睡梦中,也不停地在赞美,神已预备好我去应付第二天所要发生的事情。第二天是四月三日,星期天。」。

于是巴纳德牧师最后决定把这些灵恩经历的事情在主日讲坛上公开与会众讨论,结果他的两位助手都反对他这种追求,其中一位在他讲道的时候,还当场脱下牧师袍离开会堂,并提出辞职,大声说:「我无法再与这人同工了!」[3],因为圣公会是个架构严谨且教派气息浓厚的宗派(属高派教会注重仪式流程),在这种教会的文化下他们无法接纳有灵恩经验的牧师如此堂而皇之的鼓动会友追求圣灵的经历。后来这件事就引发了丹尼斯‧巴纳德牧师被这所他所牧养七年的教会驱逐的事件,这事在美国竟成了大新闻,《时代杂志》(Time)和《美国新闻周刊》(Newsweek)皆相继报导整个事件的始末。正因为新闻媒体的争相报导,使得灵恩运动一时昭然若揭,许多美国及世界各地的教会这才开始留意并试着了解此运动,无形中也助长了灵恩运动的快速发展。

后来巴纳德牧师于一九六O年七月一日复职转到西雅图一间二百人而经济面临破产的教会(圣公会圣路加堂,St.Luke’s Episcopal Church)担任牧职,一年后教会中超过八十人有圣灵充满的经历,主日崇拜的人数迅速增加,教会的赤字消除,到了七十年代中已超过二千人参加这教会的聚会。巴纳德牧师渐渐成为一位知名和到处受欢迎的牧师,带领灵恩运动在公理宗、路德宗和长老宗等大宗派中发展。

同时天主教灵恩运动也在1960年代时展开,教宗若望23世(John XXⅢ)表示渴慕圣灵能力的更新,1967年在宾州杜昆申天主教大学(Duquesne)有一群教授与毕业生在退修会的时候,特别研究使徒行传并且阅读大卫韦克逊牧师(David Wilkerson)所写的书【虎穴亡魂,The Cross and the Switchblade,道声出版社】这是一部描述他如何借着上帝的大能拯救一个纽约大都会帮派青年归主的感人实录,当这些天主教徒聚集在会堂的时候,他们当中许多人被圣灵充满并且有人开始说方言。(值得一提的是这间由大卫韦克逊牧师所苦心经营的纽约布鲁克林会幕堂(Brooklyn Tabernacle),在大卫韦克逊牧师离开以后曾经沉静多年,资源贫乏,出席人数稀疏,了无生气。有趣的是,经过廿五年努力,透过另一位牧师叫辛杰米使该教会又经历再生,藉圣灵和祷告掀起大复兴,由1971年人数不到20人增长至1997年已有6000人参与的教会,使绝望的人重新经历上帝又真又活的作为。有关这个教会第二里程的故事和经历,有兴趣的读者可找辛杰米(Jim Cymbala)牧师一系列口述的著作来看,中文译本包括:《疾风烈火》(Fresh Wind, Fresh Fire)、《风火信心》(Fresh Faith)、《风火大能》(Fresh Power)、《烈风祷告》(Breakthrough Prayer)等书。),圣灵能力的浇灌与更新运动很快地从杜昆申大学延伸到许多地区不同的祷告小组,到了1970年天主教曾举办圣灵更新特会,参加的人数有30,000人成为天主教的灵恩派信仰者。

 

第三波

第三波灵恩运动又称「葡萄园运动」(Vineyard Movement)、「神迹奇事运动」(signs and wonders)或「权能布道运动」(Power Evangelism),主要领袖人物为温约翰(John Wimber,1934-1997)。但其实,温约翰并不是葡萄园教会的创办人,但他接手后,成为推动第三波灵恩运动的杰出领袖。一九七七年温约翰将教会改名为葡萄园教会,五年后参加者达二千人。这时,温约翰更加投入集中于「神迹奇事运动」,一九八三年温约翰将其会众迁至安娜埃姆(Anaheim)这地方,人数很快就增至五千人。现在,美国和加拿大已经有超过三百间葡萄园教会。温约翰并计划将全世界的葡萄园教会增至一万间。他已训练了五百个葡萄园运动的传道人。

第三波灵恩运动的另一位著名推动者是彼得‧魏格纳(Peter Wagner),他曾经是富勒神学院(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宣教学院的著名教授,也是因灵恩的经历而投入灵恩运动,亦曾与温约翰同工,彼得‧魏格纳认为近代很多福音派教会抗拒灵恩的信仰和经历,为了使这些教会愿意推行灵恩的追求,故此他认为这波运动不宜用灵恩派这个名称。他主张用「圣灵第三波」这名称,一方面承认与第一和第二波有历史上的关系,同时也与以前的运动有所区别,因为他们不愿接受被圣灵充满后的第一个外在凭据就是说方言。他们持这个立场是为了要使灵恩的信仰能够容易被其他福音派人士所接纳。

第三波灵恩运动初期,特重神医的功能(他们称之为「权能医治」);除此之外,「权能布道」(Power Evangelism)与「权能接触」都是他们看重的。他们认为二十世纪末期,传统教会深受惟物主义(Materialism)、惟理主义,和世俗主义的毒害,完全忽略灵界的真实争战。

温约翰大部分的教导是来自已故富勒神学院新约教授乔治‧赖德(George Ladd)的新约神学。赖德对上帝的国度观提出的主要论述如下:「神的国度是神主动的救赎性统治,要在人间建立祂的国度。由于耶稣和祂的使命已经胜过罪恶,并救人类脱离罪恶的势力,又带来神统治的恩典。这个国度已经进入人类的历史中,并要在今世终结时以势如破竹的行动出现。神的国度包含两个重要的时刻;历史中的实现以及历史结束时的完成。」

所以上帝的国(Kingdom of God)的意思,就是上帝已进入(闯入)人间,与邪恶势力争战,其记号是治病、说预言和说方言(温约翰着,《权能布道》)。这等恩赐不仅是为了个人,也是教会能有效地增长的不二法门。他们特殊的神学重点如下[4]:「耶稣所作的,我们也可以作」是神迹奇事运动的主要口号。对他们而言,耶稣所作的不只是一个历史记录而已,耶稣的能力在现今的教会中仍会出现。他们鼓励信徒多次被圣灵充满。他们认为一个人若重生得救,就须渴慕圣灵多次在其身上作充满的工作,为的是让圣灵充满后更有力量事奉主,作神要他所作的。

另外灵恩第三波也强调必须在圣灵的恩膏下才有能力的事奉,圣灵要借着信徒大大彰显上帝的权柄与能力。如前面所说,能力或权能是他们整个运动的记号,每位信徒必须亲身经历,并要求在事奉工场上须同心渴慕;因此,弟兄姊妹获得医治也就司空见惯、毫不希奇。还有他们认为教会必须极力强调容忍以避免分裂、纷争,所以教会对讲方言、医治、敬拜等事奉,有相当大的调整空间,他们也能温和地接纳不同教会背景的信徒,正因拥有这种宽容的气度,自然吸引人进入教会。


[1] 参周学信着,《灵恩神学与历史探讨》,28-29页。

[2] 参丹尼斯‧巴纳德着/何晓东译,《早晨九点钟》,以琳书坊,1990年。

[3] 同上,67页。

[4] 参周学信着,《灵恩神学与历史探讨》,124-125页。[/vc_column_text][/vc_column][/vc_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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